一个多月前,市政府机关宿舍区,有一个与这环境很不协调的男人在徘徊。他,高挑削瘦的身躯,长长的头发,没有血色的脸上到处是黄色与黑色的胡茬。穿一身在整个楚云市里都难得看见的,打了好几处补丁的灰色衣裳。他拧着个破旧提包,先是在宿舍楼下晃悠,继而抬头望了望楼上,又看了看身后,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上了楼梯,来到一户人家门前,犹豫不决地来回转了几圈,伸出手敲开了门。

    一老太太开门:“您找谁?”警惕地上下打量他。

    “这是张小莉家吗?”

    老太太:“什么张小莉?不认识。”“砰!”一声门关了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,无奈地摇摇头,往回走了几步,硬着头皮,又敲开隔壁邻居的门。

    邻居打开门:“哦!马处长!您回啦!”

    马伯清勉强笑道:“嘿嘿!回啦!请问,张小莉她搬去哪?”

    邻居:“可别说了!您出事后,家被抄了,她气得发了疯似的,大吵大闹一通,发誓不进这个门。第二天,她就搬了出去,也不知道住哪去了。您到她店里去找找嘛!”

    马伯清:“那这房子?”

    邻居:“哦!她出租给别人,别人又转租给别人了。”

    马伯清:“好了!谢您噢!”

    邻居:“不用谢!”关了门。

    马伯清愁苦地低着头,下了楼,走出机关宿舍,仍拧着提包。徘徊在街头。

    马伯清被提前释放了。

    他妻子张小莉自从大闹碧云山庄后,就自己另租了处住房,读高中的孩子住校,节假日偶尔回家一次。几年前,马伯清因涉嫌盗窃楚江大桥工程款罪被判刑。自己更加不想再回到机关宿舍,将本属于马伯清的那套房子出租。尽管当时有朋友劝她和马伯清离婚,她感到自己年龄也不小了,也考虑到孩子的将来,再说,自己不想再有人来管束,现在这种生活方式倒自由自在,一个葫芦挂在墙上不好,何必取下来挂在项上呢!张小莉对于马伯清原本就没什么感情,判刑坐牢乃至于杀头,似乎与她没关系。徐娘半老的她,一不缺钱,二不缺伴,仍旧过着风流快活的日子。

    马伯清来到妻子原来的电器商店前,抬头看了看,招牌也换了,他向店里营业员打听。

    马伯清:“请问,这里原来的张老板搬去哪?”

    营业员见他这副模样,没理他,走开了。

    马伯清跟了过去:“请问,这里原来的张老板搬去哪?”

    营业员厌恶地:“中山路!珠宝商行!”看也不看他。

    马伯清躬了躬身:“哦!谢啦!”转身出了商店,又来到中山路寻访,他走到一家叫“鑫利珠宝商行”门前停住了脚步步,他看到一位营业员小姐正在为一顾客挑选一只戒子。马伯清走了过来:“请问,张老板在吗?”

    营业员疑惑地看了看他:“你找我们张老板?”

    马伯清:“嗯!”

    营业员:“啥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