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后不答应,皇帝也没辙了。皇帝转而劝小女儿:“你母亲是为了你好,别去了,下次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要!”李常乐嘟着嘴,拽着皇帝的袖子不断撒娇,“我为了这次狩猎都盼了半个月,我们千辛万苦来到紫桂宫,不就是为了狩猎吗?再说又不止我去,裴阿兄,二兄和三兄都要去。”

    李常乐口中的二兄是太子李善,三兄是赵王李怀。他们刚才答应李常乐,一是因为李常乐央求,他们不忍心拒绝;二来,也是想进林子看看那只野熊。

    少年人各个心气不凡,越是有妖怪,他们越要进去看看。

    没想到天后一口咬定不许去,连李常乐出面求情都没用。李善和李怀的表情都尴尬起来,裴纪安左右看了看,上前zj道:“天后,臣愿意保护广宁公主。臣发誓,只要臣有一口气在,就绝不让广宁公主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
    李善和李怀视线划过李常乐和裴纪安,了然微笑。李常乐在上首红了脸,羞赧地将脸埋进皇帝衣袖。众人不由都笑了,连天后都忍不住柔和了眉眼。

    李朝歌就坐在不远处,明明直线距离没多少,可是,她们仿佛在两个世界。李常乐窝在皇帝和天后身边撒娇,李朝歌却始终端端正正坐着,腰脊挺得笔直,是标准的面见君王的礼仪。

    李常乐和皇帝天后才像是一家人,相较之下,李朝歌更像一个觐见zj的臣子。

    李朝歌心里微微叹气,难怪她和父母亲近不起来。易位处之,她在皇帝天后的位置上,也会更喜欢娇俏可爱的二女儿。

    李常乐见zj众人笑她,越发恼了。她撂下脸,不依不饶地嚷嚷着要去。天后明明不同意,可是架不住李常乐撒娇,天后的态度也不知不觉松动。

    李朝歌看出来天后已经心软了,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出面推一把,给天后台阶下。李朝歌明知道没必要计较这些zj是忍不住想,如果今日无理取闹的人换成她,会怎么样呢?

    天后会直接拒绝她,李朝歌也不敢再提第二次。李朝歌记得前zj世她替母亲办案时,一半风光无二,一半战战兢兢,她始终走在悬崖上,一刻不敢放松。不像李常乐,就算天后口中会抱怨,会埋怨李常乐不争气,但是替李常乐收拾残局时,从不嫌麻烦。

    李朝歌心里叹了一声,不再拘泥于无谓的情绪,果断开口道:“若是天后不放心,明日我可以陪着太子、赵王一起去。妖物都有领地,红叶岭已经出现过一只黑熊,按理不会再有第二只猛兽。就算有,有我在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李朝歌说完后,在场所有人都静了静。皇帝的神色略有犹疑,问:“你终究是个小姑娘,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?”

    李朝歌摇头:“无妨的。和屏山及黑森林比起来,这里的妖物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皇帝亲眼见过李朝歌的神通,她说无妨,那便当真没有妨碍。皇帝放了心,天后也顺势说:“好。明日,你们兄妹几人一起去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,天后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李常乐的鼻尖,数落道:“你看看你,一天天净不省心,还zj要劳烦姐姐帮你。”

    李常乐听到李朝歌也要去,讪讪笑了笑。她抱住天后的手臂,撒娇道:“这不是有阿娘宠着我么。阿娘,我去准备明天打zj猎要穿的衣服,我先走了,等明日再来给你请安。”

    说着,李常乐从坐塌上跃起来,欢欢喜喜地提着裙子往外zj跑。经过李朝歌时,她脸上的笑容淡了淡,李常乐对李朝歌微微点头,随后如一只蝴蝶般,欢快地从大殿飘走。

    李常乐离开引来许多注目,李怀叹气,笑道:“她呀,都多大了,还zj这样风风火火的。”

    “还zj不是让你惯的。”天后没好气瞥了在场三父子一眼,道,“都是你们,只知道一昧纵着她,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。看看朝歌,才比她大两岁,性情多么稳重。”

    这话李善和李怀都不好接,皇帝笑着圆场道:“朝歌自然懂事,但常乐也不差。她还小,就要这样天真烂漫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婚都订了,还zj小呢?”天后不悦,“她都十四岁了。我在她这个年纪,都已经进宫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就没法聊了,皇帝笑着握住天后的手,说:“你和朝歌是女子中的异数,但是常乐却是普通人。她是公主,无须保家卫国,也无须操心社稷,自然该无忧无虑度过一辈子。裴纪安,你说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