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风内考床头的一侧还摆了檀木衣架,上面搭着捡鼠灰色外袍,他曾见袁绍穿过的,但其余衣物却散落一地,什么内衬,亵裤,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他稍有不慎便会踩上去。

    酸枣木的床榻上盖着猩红锦被,其上点缀着金线刺绣的如意纹,下面还铺着黑色宝相花纹样的赤色床褥,艳而不俗,单看这物件和配色,其实袁术是打心底认可广陵王的,起码对方很有审美。但是谁让床上躺着的是他最讨厌的人,偏偏这人还与袁家脸面息息相关。

    袁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异母同父的哥哥,连“吾家奴”这种话都说的出口,但对方在外面还不是丢的袁家的人,因此他看到裹着锦被,日上三竿还睡的香甜的袁绍,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想,细看又见对方正侧躺着,露出一边的肩头与欣长脖颈,颈上一片斑驳红印,一直从耳根开始,隐没到颈窝的阴影处,再往下就看不分明了。

    他大气都不敢出,凑近了捏住被子一角,轻轻掀开,里面果然是大好春色,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袁绍身上的细嫩之处尽是些指痕红印,红肿乳肉上缀着的两粒乳尖也往外凸着,旁边有着不少齿痕,粗略一扫,对方浑身上下竟没多少好肉,只余脊背光洁细腻,看着反倒是让人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此时袁绍冷的有些睡不安稳,伸手去拽身上的被子,他本就半夜没睡,又差点被采补之术弄去半条命,已经是不宜,偏偏广陵王只学了怎么采补,平日里多半是长者教习,轮不到他善后。因此虽然帮着清理了,但入的太深,内里精液未给清出来,后半夜袁绍迷迷糊糊的睡了,却不知不觉中发起来低烧,此时浑身发冷,使不上力,语气不由得就软下来,半梦半醒之间喊殿下,说自己好冷。

    落在袁术眼里便是这人又开始装了,平日里在长兄面前装无辜装委屈,转头又躺在别人未来当家主母的床上做这副贱样儿,实在是可恨!

    他索性手上使力,一把拽下袁绍身上盖着的锦被,厉声呵斥道:

    “袁本初!你倒是睁眼睛看看,你喊的哪门子殿下?”

    这一声斥骂不亚于平地起惊雷,饶是袁绍还糊涂着,还是不自觉的抖了抖,睁大了眼睛想要分辨来人。

    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喊话喊到喉咙破音的人,声线像极了袁术,再仔细看对方的黄衣蓝袍,更是确信了对方就是袁术。

    他顿时挣扎着坐起身,去夺对方拽走的锦被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来了!公路,松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偏不松,什么叫我怎么来了,我要是不来,如何看到你躺在别人床上这副寡廉鲜耻的模样?你这奴婢生的庶子,连破落亲王的床都爬,你要不要脸!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出去!”

    袁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袁术这话实在是太过难听,让他怒火中烧,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,拽过被子,又将人往外推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好啊!你胆子大了,居然敢推我?你信不信我告诉大哥,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敢进家门!”

    袁术被推了个趔趄,不由得大怒,开始拿长兄压他。

    昨夜颠鸾倒凤恍惚如梦,他此刻除了痛与冷朕没有多少实感,但事实如此,他不由得理亏气势弱三分,想法子搪塞过去:“公路,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,我待广陵王殿下是君子之交,平时并没有逾礼之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真是把别人当瞎子,什么叫没有逾礼,周公之礼算不算礼?”

    袁术伶牙俐齿,一句话噎得袁绍无言以对,脸色更红两分。

    见对方如此,袁术可谓是狠狠出了口恶气,他一向是看不起袁绍的,对方是个庶子,偏偏插在自己跟自己兄长之间,还有处处压自己一头,平日里还颇有民望,自己只能在出身上指摘他几句,现在袁绍陡然成了道德上立不住的一方,任由自己责骂,这感觉别提多爽了。

    他此时看着袁绍竟然觉得顺眼许多,难怪他娘当初能爬床成功,那贱人想必是有几分姿色的,就算是生了个儿子,脱光了躺在床上,身段也骚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