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回答,也没有抽出手,由着他没重没轻的握着,继续带着他穿行在沉沉重重的黑林里。

    月光照不进这片深暗密密的林里,看不尽每个人隐藏不说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我不介意你的手冷,我的手热,能给你捂暖。”

    少时,她听见裴寂在身后闷声闷气的说着话,便稍稍的斜过眼去,瞧见他红红的脸,闪躲的眼,以及和她紧握的手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不想你放手,只想你握的更紧些。”

    在她的余光里,裴寂面色赫然的说着话,眼神却坚定异常,好似他能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走向任何地处,任何方向,不问归途,无谓初心。

    无论她去往哪里,他都心甘情愿相陪,不记一切后果与代价。

    于是她缓缓地收回目光,漆色眸子直视前方黑暗,半刻后缓缓垂落,眼睫纤长如蝶儿晃动,淡色的唇瓣轻勾起来。

    身旁拂过的阵阵夜风,若隐若现的吹来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惊异的抬起头,只觉转瞬即逝,险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但他该是没有听错的。

    应……该吧?

    夜深已久,当两人不快不慢的相牵回到小镇时,举行的庆典已过大半,人影散去,热闹不复,又是随处可见的小镇风景。

    一直回到落住的客栈门前,京墨便弯腰吹灭了灯笼,放开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裴寂伸着空荡荡的手心,依稀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
    守在大堂楼梯口的乌鸣一见他们便急步匆匆的跑了过来,见她们两人平安归来才是大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裴寂的视线望过,见大堂里没有一对双胞胎,想着她们两个年纪小,大抵是早早的回房睡了。

    “好了?”她见乌鸣便问。

    乌鸣郑重的点头。

    裴寂站在她身旁,见乌鸣面色红润,活蹦乱跳,应该已是请大夫看过病,肚子好的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乌鸣走近两步,本想还想说些什么,鼻尖忽然抽动了两下。

    她站住脚,凝目把他们二人全身上下扫过,忽地脸色一变,颤声唤了声师父,上前欲拉京墨的衣袖。

    京墨避过她伸来的手,一声不吭的抬脚上楼,乌鸣跺了跺脚,忙跟在她身后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