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,看看,宝姐儿这孩子多孝顺。明明是自己母亲无理取闹,可宝姐儿却还在为她开脱。这样的孙女,难道还不够贴心,自己的母亲竟然还挑三拣四的。

    三房的霞姐儿便好吗?在谢年看来,那孩子的心思,可活络着呢。不过自己的三哥终究不在,那霞姐儿便是有什么小动作,他只当看不见便罢了。他好歹是做人家叔叔的,怎好和侄女计较。

    他待旁人亲切宽容,可旁人待他的宝姐儿呢?

    不是算计便是责难。世上怎么有这样的道理?“……宝姐儿,你真的不怨你祖母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不怨的,那可是祖母啊,是生养父亲的祖母,我若真怨,岂不忘本。”谢珂是真的不怨谢老夫人的,在谢珂看来,一个人喜欢谁,厌恶谁,那都是那个人的事,虽然被厌恶的对象是她让她有些黯然。不过人活在世,没谁就一定要喜欢谁。

    不过是个人喜好罢了,她何必怨。

    她不会以怨报德,更不会以德报怨,旁人不招惹她,她乐得自在,旁人若招惹她,她也不惧‘招惹’回去……

    这一世,她只想活的自在。

    谢年笑笑,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牵强。女儿懂事他没什么可怨的,可他终究是没有护好女儿啊,如果他本事大些,将女儿护的滴水不漏,她何若变得这般懂事。不过是不得不懂事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啊,这脾性便像泥捏的,以后嫁进齐氏,若是受了公婆之气可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谢年话锋一转,开始担忧谢珂的未来。他觉得自己真是又当爹又当娘,这些事本是女子该操心的,现在却只能他来担忧了。

    “便是泥塑的菩萨,不也是菩萨吗?女儿可不是软弱可欺的性子,父亲难道不知?”

    “是,是。你不可欺,你只是心善,你啊,这性子十成十随了你母亲。你母亲那人嘴上厉害,可是心最软了。你也如此。”她有那么好?谢珂记忆中,母亲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笑,这笑看到父亲时,尤其灿烂。至于她心善?她心善吗?

    她从来都是……唯利是图的。

    前一世她是个善人,所以早死,今生她可不打算当个善人了。“好,好,父亲说不过你。看到你这模样,让父亲想起你母亲,你母亲像你这样大的时候,可没你这般厉害的。想来我的女儿便是嫁到胃胄齐氏,也不会受气的。何况还有齐律那小子。

    我看那小子可是有幅驴脾气,你哄好了他。谁敢欺负你,他自然帮你欺负回去。

    无事,无事的。”然后是一阵朗声。

    谢珂望天,齐律有一幅驴脾气吗?哪里是驴脾气,明明是只狼。

    望人的目光都似要把人一口吞下。

    至于她若受了欺负,帮她‘欺负’回去这种事,想来他必是十分乐意为的。那人啊,没事时还想生些事呢,何况出了事,他就可以借机大大胡闹一番了。

    “这倒是,他那人,护短,护短的很。”

    谢年笑的更欢畅了,觉得女儿提记齐律来,就像当年自己妻子提起他。用着软糯糯的小女儿调子,还有那泛红的小脸,语里那看似鄙夷,实则亲切的语气。

    谢年想,他便是一事无成,终究是给女儿寻了门好亲事的。

    便在谢珂将父亲谢年哄得乐呵呵之时,水青急慌慌的掀了帘子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