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婵用最原始的方法加工麦子。

    她找到一块和石磨差不多大小的石头,把垫了大树叶的一筐带壳的麦子均匀铺在其上。

    她再费力把另一块沉重的、中央仿佛是被滴水穿透的近圆柱体石头搁上去,空隙处用一块直径差不多的木头塞的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这便是她的舂米工具,一套简陋石碾。

    “一个人的生产力究竟是有限。”劳作大半日,容婵揉揉腰,感慨道。

    她这几日见缝插针地说服自己,动不动就找上几条搬去隔壁的借口。

    倘若在隔壁,原住民的人口远远多于劳动的种类,就可以分工,同时劳动,高效利用工具。

    其实她也可以找成精的岛屿帮忙。

    对方虽然脑子不太好使,但却有力大无穷的藤蔓;容婵还能和其配合,充分利用风、潮汐等大自然的动能。

    只不过……现在容婵要逃离这个穷地方,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。

    仿佛察觉了容婵的想法,自密林深处探出两支藤蔓,一左一右地抓住了石碾把的两头,咯吱咯吱地操作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了。”对方越热情,容婵越过意不去。

    藤蔓似乎不如前几日听话,只犹豫一下,打量眼她汗津津的额头,继而埋头苦干起来。

    比上了发条的机器还卖力。

    穆生感觉到,他的意识正处在苏醒边缘。

    黑暗如同他的一层锐利鳞甲,却也是紧紧束缚他的枷锁,穆生想要挣脱,却怎么也不得章法。

    更不要提那曾在他耳边重复千遍的,空灵而不知疲惫的魔咒。

    它们加剧了穆生的痛苦,将他推往名曰放弃的悬崖边缘。

    好给什么人或事物腾出世界之神的位置。

    而他则继续化身为岛屿,空守漫无边际的年岁。

    直到“叮”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与他契连在一起,成为穆生的世界中,模模糊糊的向引般的存在。

    自那时起,穆生便拥有了一系列诸如简单的应激反应的能力。

    挑麦子、查看外人、托潮汐送来丰富的吃食。

    人家说什么,他就能理解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