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做好登记应该就可以,具体的规定还是要问太平间那边。”

    林峰站起身,对着护士长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护士长默默地看着这个少年走出办公室。

    多好的孩子啊,偏偏要这么早就当家。

    林峰一夜没睡,直挺挺地坐在病床前,看着自己母亲憔悴的脸庞和花白的头发。

    她太累了,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

    第二天吴艳醒了后就离开了医院,并没有办理出院手续,毕竟林辉还在医院,不办出院,好像也就是像以前一样住院治疗。

    他们拿着医院开的死亡证明,回到村里,想在祖坟山给林辉准备一个墓地,就在林辉的墓地旁边。

    这时村里的亲戚才知道林辉已经去世了的消息,有好事的想打听他家办葬礼的事,被旁边的人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他家卖房借钱看病,最终还是没能把人留住,哪来的钱办葬礼啊,到时候大家去帮着送上山吧,这孤儿寡母的太可怜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做法其他人也都赞同。

    如果他家办葬礼,大家一定会去给场面,只是他家房子都没了,也不知道在哪办葬礼。

    如果不办葬礼,那大家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送他最后一程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没有办葬礼,林峰母子俩带着林辉的骨灰回村。下葬的那天,村里的亲朋都在山下等着他们,一起送林辉最后一程。

    林辉也没有兄弟姐妹,更没有子侄。

    大家不忍心这孤儿寡母孤披麻戴孝苦伶仃独自上山,更怕他们会想不开。

    人死不能复生,活着的人更要努力活着,日子是向前的。

    这是林峰母子从医院出来后的一致决定。

    他们决定将钱省着点用,毕竟现在仅剩的这点钱还是借来的。葬礼就不办了,把林辉送回老家。

    从老家返城,林峰睡了一天,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觉了。

    睡梦中,林峰的泪没有沾湿枕头。

    他梦到了小时候爸爸带他去赶集,他骑在爸爸的肩头,手里举着一根红红的糖葫芦。

    “驾!”小小的林峰费劲地一手抓着爸爸本就不长的头发,两只小短腿在爸爸的胸口拍打着。

    林辉抓住这小子的两条腿,突然加速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