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究竟是什麽妖怪?可以告诉我吗?我还一直都不知道??」

    她唇边带着血迹,挂着笑,问了令他产生些许违和感的问题,但他甚至还来不及回答,更遑论延长她太过短暂的清醒。

    「能??告诉??我吗?」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但他忽然觉得,这些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了。

    他找了块空地将她安顿好,自身的目光则默默追随着她的身影,在她建了房子定居後,自己也定坐在一处得以远眺她的山头上,守望着她。

    落雪飘进他的视线,流失温度的手掌一点一滴没了知觉,模糊掉他的时间感,也掏空了他仅存的一点心绪。

    白天,遍地风雪回映日光,让他看清她所在的地方。

    入夜,星斗与月若隐若现,她就是漫漫长夜唯一的光明。

    他可以不认识她,这却不妨碍他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可以不记得她,这亦不影响他Ai着她。

    他就算忘了自己Ai她,这仍不g扰他守着她。

    ——无论是她,还是她说过的话。

    「五十多年啦??颜如玉,你还在这里做什麽?莫非你忘记了娘娘给你的任务?」

    来自黑暗的声音响起,但埋在茫茫中的恍若未闻。

    「我??想起来了??」

    冰雕一般的白sE身形从唇瓣开始破碎,僵y的手臂带动全身费力站起。

    「我似乎,答应了某个人??」

    「答应我,去自首好吗?不要再越狱了。」

    有谁,有谁对他说过这句话。

    「要自首??不再越狱了??」

    依旧飘扬的黑发,依旧想不起的那抹鲜红。

    五十年的沉默,九十年的等待,他的意志只为她而存。

    纵使生命光采黯淡,也不及黑狐夺去的完全空白,她既尚在,他也还在。

    重返自由,他的意念却随之熄灭,如此轻易就让出黑狐得以彻底掌控的空间,屈服了两百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