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一下后,初阳又思虑了一下,吐出了一口气后认真的说道:“不瞒大人,小人本是住在天断山背面乡野村夫,近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,便爬出天断山。怎知入世第一闻,竟是如此震人心弦的事件。小人不敢奢求,只希望大人不要将此事讲与他人,以免传入歹人耳中,对我家人与村民不利。”

    言罢,初阳便下榻对仲德跪了下去,拱手请求道。

    初阳不是傻子,既然这些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不知道,这其中明显有文章。而且方仲德这么详细的介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,而且内中的意思非常明显“你的事,我知道。”再装下去,就显得对方县令的不相信,而且太自作聪明了。

    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人,不如就借坡下驴,“直接”告诉他“实情”,还能卖个信任给方仲德,不是更好不过?

    “公子何出此言?!”仲德见初阳这么求自己保密,甚至有些生气了。

    “方善虽一县令,未入大世,但亦颇知信义二字!我与公子相处时间不多,公子却对我处显尊敬之情,又不择我人,将心密讲于我知,既是对善忠信之意!待我为义,相守为信,前后相加,便是信义!敢语他人,天人共戮!”仲德同样对初阳跪了下去,双手拱起,道出了誓言。

    想我做官三十余载,向来是清如水、廉如镜,一辈子没有做过半点让人唾弃的之事,现近晚年,更是不能背上这不仁不义的骂名!

    两人对跪,互相扶着手臂,对视了一会儿同时哈哈大笑,笑过后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其实公子不告诉鄙官,鄙官也不会介意,谁会没有个秘密呢?……呵呵,其实公子不讲,我也是大约能猜出公子的来历来。当然了,就算公子不说,善也自当不识,更不会对外人讲起的。不过既然公子信得过鄙官,鄙官就更得守口如瓶了!”这公子仪表不凡,但处世未深。我虽看出个中含义,却并未问于言语之中,他即能将秘密告知与我,我就得为之守候!

    “大人如此照顾小人家人性命安危!请再受我一拜!”方仲德这绝对算的上是间接的保护了初阳的家人,初阳对方仲德当然感激不尽。

    说完再次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仲德一见之下,连忙上前扶起了正跪倒在地的初阳,并对初阳怒道:“公子这是作甚?!方才公子跪求,只因公子顾及家人安危。而现今这一拜,确是因为我答应并誓言不外传?!这算何故?是恩谢不成?!这让我怎能理解?安敢受之?公子这样做,岂不让我难堪?!”

    话语中有恼怒,但不得不说现在方仲德对初阳的认可,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层次。

    男儿膝下有黄金,能为家人安危而跪,不寒酸!

    初阳听出了方仲德的恼怒,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太不相信方仲德的嫌疑。刚刚求他,下跪是一回事,他答应了发誓了,自己又下跪,确实像是在“感谢”仲德一样......

    这让思虑过后的初阳也有些脸红。

    他急忙站起身,对仲德拱手表达着自己的歉意道:“小人方才委实对大人外见了,实乃是涉及到家人安危,而不顾思考方为之举,大人海涵。”

    仲德连忙上前托起初阳正要下弯的前身,说道:“世间万事皆是人为,更何况关乎性命!公子之举亦在情理之内。”

    虽然仲德并不接受初阳的跪拜,但非常能理解他的做法。

    “尽释前嫌”的二人重新回到了榻上,继续着畅谈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乌飞兔走,天色已经不知不觉的黯淡了下来,太阳已入群山之中。

    就在仲德起身掌灯之际,初阳站起身来,对仲德施了一礼,说道:“感谢大人款待,现天色已晚,小人不好在此打搅,预出外先谋住处,安顿过后定来拜访。小人先行告辞。”说完以后初阳便要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本来刚刚处世的初阳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,人家好心请自己到家中做客,给自己讲解这世上的详情,这对猎世不深的初阳来说,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。现在天色已是黄昏,初阳怎么能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里,打搅人家的吃食作息。

    仲德见初阳要走,哪里肯舍得?连忙上去拉住初阳的手说道:“今天色已晚,想必各处驿馆也早已打烊。公子如不嫌弃,请在寒舍住上一宿,明日再做打算不迟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