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音缓落,形势已定。

    藏静与莫知道再一相视,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。

    如此防不胜防的暗器,即便白日里,换作他们两人,也断然只能暂避其锋,待得对方内力损耗得无法圆转自如,才能做以反击。

    但到了那时,己身损耗亦是颇重,形势依旧难辨,更莫说对方或会与这四人一般,手握威力骇人的火器。

    这妙仙得此盛名,乃实至名归。

    两人心念急转过后,便听得一道温软之语自左侧而来,“两位可还无恙?”

    两人一同看去,便见一女正缓步而来。

    翠衣如岚,腰间别一同色玉笛,飘然若仙,眉若青山远色,眼似星辰荡漾,琼鼻玉唇,肤若凝脂。

    其貌亦是人间绝色之妙。

    藏静自幼出家,自是心若止水,当即作礼道:“阿弥陀佛,贫僧谢过女施主援手之恩。”

    妙仙盈盈颔首道:“大师多礼了,不过恰逢其会。”

    莫知道却已趁此间行功转过一个周天,确认经脉无损,腿部疼痛渐去,显是药已起效,方才望她拱手道:“在下名为莫知道,是合字,感谢姑娘援手之恩。”

    妙仙虽确是人间绝色,但他这几日不但与不遑多让的唐曼舞朝暮得见,亦曾见过那位更甚三分的素仙,自是不会因此失态。

    妙仙这次却是浅浅回了一礼,道:“莫大人亦不必多礼,小女子确是偶然途径此地,也因曾远识得你,这才擅做援手,还望两位莫怪才是。”

    莫知道摇首道:“姑娘哪里话来,此番若不是你出手相助,我二人怕是要留在此地了。”

    虽不知对方于何处见过自己,但此次若不是得对方及时相助,即便想尽办法保得住性命,也必然要身负重创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怕是接下来很长的时日之内,是不得动武了。

    然京城失窃案尚未寻得具体线索,金城命案虽抓得四人,然西北追魂天字号为何插手其中,又引得疑团重重。

    妙仙不知他心中所想,却看出他脸上疑虑,便笑道:“莫大人言过了,便是小女子未出手,你与藏静大师乃当世高手,想必亦能全身而退。”

    藏静这才惑道:“女施主识得贫僧?”

    他闭寺不出已四十余载,这妙仙看起来最多不过双十,嵩林寺虽不避女客,但他这近十年来静极思动,常于寺内走动,又具过目不忘之能,虽不至于将所遇之人尽皆记下,但如妙仙这般引人注目之人,即便年幼,也自是不会遗漏。

    这亦是他对唐曼舞仍有印象的原因。

    妙仙态度自若,颔首回道:“还请大师莫怪,小女子年前曾途径嵩林,对此百年古刹颇感兴趣,却又不喜那香火之气,便并未入寺,而是于左近树上远观,恰逢听得有人宣大师法号,这才识得。”

    这一番话有理有据,且此女精于暗器,藏静先前既已亲眼所见其目力之锐,想必耳力之聪,必也不遑多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