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胆大的喊道:“今天初三,我们想请里正赐福。”

    簪獬听了清楚,心道望斗宫都有十年不举行赐福大典,自己半路出家哪会装神弄鬼。

    山子却是连连点头,与村老一起请簪獬去村中广场。

    簪獬推辞不过,只好同意。说是广场,就是村中一块平地,无事唠嗑嗮太阳,农收之后晒粟谷,泼妇浪汉也爱在这儿骂街。

    空地中间,中间一方大石磨,左右两根高柱。

    簪獬仰头见古木高柱顶上白、红、青、黄、黑五彩飘带颜色鲜亮,显然是新换不久。

    向阳村敬慕天君,果然不假。

    簪獬:“不错,挺好看。”

    山子憨笑:“这天君像有二三百年了。”

    簪獬脸上笑容僵住,仰起头又仔细打量,光秃秃一根古木,打磨的上下浑圆一致。

    说是旗杆,没人怀疑。

    山子忙解释:“村落没会雕刻手艺的工匠,一直没敢动。”

    这根古木高有三刃,直径不过一尺,雕出来的人像怕不是要吓哭小孩。簪獬摆手:“天君无形则无处不在,你们有这个心意就行……这样,也挺好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向阳村村民倾巢而动,尽数聚向村中广场。

    村民手拿肩扛,领鸡抬猪,不多时大石磨上堆积如山,连推杆都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簪獬原不情愿,见到此情此景,笑容满溢而出,扶剑而立站的笔直,时不时矜持的向村民微微颌首。

    牙铁在旁低语:“向阳村挺有钱哈。”

    簪獬嗯了一声,她原本担心竹海物资匮乏,村民未必愿意交易,现在看来自己杞人忧天了。

    村中最年长的老婆婆颤颤巍巍伸手,想要触碰簪獬又不敢:“天道无常,天君有序。尊纪……尊纪君……”

    尊纪是旧称,指天君之仆。

    簪獬从未听过如此称呼,但也惊得挂不住笑容,万万人之上的摄政官,被天君授勋“公”字。许多人痛心疾首呼“伯龢妄图恢复旧制,废除轮替独占诸夏”。

    不说朝堂,成均学院内都为此吵吵嚷嚷许久没停息。

    自己一个小小里正,哪里受得住“君”字。

    簪獬连忙握住老婆婆的手:“我叫簪獬。”一想老婆婆牙齿落光,叫自己名字实在为难,忙加了句,“您叫我里正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