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环的声音突然响起,一瞬间就到了身边,顾奚只看见红白色调一闪而过,而后就是后颈剧痛,黑暗猝不及防地压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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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奚是被一盆盐水浇醒的,醒来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被很艺术地绑在一根雕花的柱子上,尖锐的花纹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咯着他单薄的脊背,盐水刺激着他身上的伤口,尤其是后面,疼得像要撕裂开一样,顾奚压下一声惨叫,艰难地抬起头。

    系统轻声说道:【目标痛苦值,百分之六十二。】

    顾奚咬着牙,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冰凉稚嫩的声音响起来。

    顾奚看着不远处正专注地将馥郁芬芳的茶水注入杯中的女孩,咧开嘴用气声说:“朕在笑,传说中的神君,原来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没说完,就被狠狠打了一鞭子,绮罗甩了甩手,冷笑道:“放肆!你真当神君不敢杀你吗?”

    顾奚突然哈哈大笑,残破的声音放肆叫嚣:“她不敢!她当然不敢!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!”绮罗抬起手就要再打。

    顾奚赶在鞭子落下之前用生平最快的语速吼道:“因为穆迟不是给朕叫大夫去了吗!”

    疼痛没有降临,辞惜在一瞬间闪到顾奚身前,用手抓住了鞭子,抬头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顾奚笑得浑身抽搐,怨毒地说道:“穆迟,给朕叫大夫去了,你要是杀了朕,这张兔子皮可就裹不住了,神,君。”

    辞惜没有说话,像看蝼蚁似的看着顾奚,绮罗不甘道:“神君,你看这家伙还敢口出狂言。”

    “你闭嘴,出去。”辞惜松开手,冷淡地命令道。

    绮罗一脸不愿和担心,但最终还是温顺地服从,恭敬地退出了密室。

    辞惜退回到精致的矮桌后,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说道:“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,说吧,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
    顾奚冷笑一声,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“阿迟在小潭谷受重伤,是你的杰作吧,只是,你该知道,阿迟纵然与奉天殿有旧,却是真心一心为你,你不该这样对他。”辞惜的声音毫无波澜,像在陈述事实,说出的话却差点把顾奚气笑了。

    这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?

    “穆宛才刚去世不满三个月,你却在她灵前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,还害得阿迟要背负内心煎熬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神君大人。”顾奚猛地开口打断她的话,诡异地笑着说道,“你现在,是不是嫉妒地要发狂了?”

    辞惜捏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,茶水溢出几滴,她轻声道:“看来,你不想跟本君虚与委蛇,是想直接撕破脸面了。”

    她低头轻轻一笑:“那样也好,只是不知道,你握着什么底牌,让你觉得有与本君撕破脸的能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