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妃多年经营,当真是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景元帝话落,大殿之内,安寂无声。

    辛贵妃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,再看看被对方夺走的匕首,心跳怦怦,眼底一片慌乱。

    皇上……和平时判若两人。还是熟悉的眉眼,熟悉的衣装,连本身这份肃杀感也是熟悉的,虽安平多年,积年不见,但她见过打完仗回来的景元帝,就是这个样子,可为什么对她说话这个语气,这个表情?

    连唇边勾起的弧度都很奇怪,一点都不是平时宠爱她的夫君,好似带足了嘲讽和鄙夷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呢?难道是错觉?

    “皇,皇上您怎么了?做什么同臣妾这般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辛贵妃不懂,下意识照着平时的样子撒娇,还轻轻咬住了下唇,眼神欲语还休。

    异样的气氛辛贵妃能感觉得到,赵琮当然也能感觉得到,虽然近几年父子离心,但当初大小战役都是他们一起打的,不是配合默契到一定程度,也拿不下这个江山,赵琮直觉父皇对辛贵妃的态度产生了变化,但这是长辈的事,是天子的事,不该他过问。

    这个道理,早在娘亲去世时,他就懂了。

    眼梢垂下,他收了武器,静静站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你不该拿这个,也拿不住。”

    匕首在景元帝手里转了几转,他是个高手,长剑能使,匕首转的也溜,对辛贵妃的深情眼神仿佛看不见,话音语调仍然暗意无穷,比讽刺更像讽刺。

    也许是这个满不在乎的画面刺痛了辛贵妃,不知怎的,她想起了当年的事,眉尖微紧:“臣妾不该拿,拿不住,文淑皇后拿得住是么?”

    文淑皇后是当今圣上发妻,废太子赵琮的生母,是唯一一个被立为皇后的女人。

    景元帝眼梢立刻眯了起来,眸底寒意森森。

    辛贵妃喉头发干,急急请罪:“对不起……臣妾不是故意的,臣妾自知不是这块料,身携利器,并没有任何想法,只是担心皇上,想要保护您……”

    见对方冷着脸不说话,辛贵妃声音发涩,唇瓣咬的生疼:“那些梅花……院子里那些梅花都烧了,臣妾心里怎能不急,那是皇上送给我的梅花……是我们的……”

    景元帝声音淡淡:“凭你也配?”

    辛贵妃话都没说完,一张脸煞白:“皇上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朕说,”景元帝一字一句,字字戳心,“你、不、配。”

    辛贵妃脸色骤变:“皇上是被刺客吓糊涂了么?怎么能对妾这么说话!”

    景元帝指尖轻点,匕首从刀鞘中滑出,露出森寒锋芒:“没杀了朕,爱妃是不是很失望?”

    “皇上在说什么……臣妾听不懂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