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也从不放心上。

    九岁那年在白河村被村霸大白鹅追杀,沿着河边一路逃命,撞了个小孩,乌溜溜地眼睛清澈幽深,他一下子被吸了进去。

    她穿的破破烂烂,浑身脏兮兮的,小脏手牵着他的,他竟然没有嫌弃的地甩开。

    那时的她还爱笑,也很威风。

    将他扶起来,顺手抓住冲过来的大白鹅,捏着它脑袋,“别怕,我家养了很多只。你看,它不能动了。咬不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大白鹅扑腾的双翅,晃着脑袋完全不能奈她何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以至于十二岁再到白河村,他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
    明明跟她的相遇,那么平淡。跟任何一件寻常的事没有任何区别,他每次来到河边就能想起当时的情景,看到村里扑腾的大白鹅就能想到这个人。

    所以,重逢后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,谁会细想这些,不过是被大白鹅吓着,印象深刻罢了。

    她依旧穿得破破烂烂,脸上没了幼时脏兮兮的模样,短短的头发,眼睛更大一些,但不会笑了。

    她走路低着头,不看任何人,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。

    他身边常常围着村里的小孩,有时她走过来时,他故意跟他们闹起来,掀起热闹的笑声,她偶尔瞥过来,又淡淡地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她原来认不出他了。

    他怔怔地看她背着竹篓,手里拎着一把锋利的镰刀,形只影单又孤傲独行,比他身边这些小屁孩酷多了。

    太年少!

    也受惯了别人追捧环绕。

    既然她认不出他,那此后他也不认识她好了。

    酷了不起吗?

    这件事他耿耿于怀了好几年。

    他以往讨厌的白河村,后来总想回去。

    似乎有个东西丢那了,

    精心又不着痕迹地制造偶遇,希望她能在某一次回眸中认出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