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越跳下马车,急步走到台阶前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磕着头哽咽道:“不孝儿回来了!”

    王念先走下台阶,扶着王越,摸着王越头顶的发杈,老泪纵横的说道: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我儿长大了,都束发了!”

    王越含着泪,拉过皇甫天心说道:“父亲,这是天心。”

    皇甫天心走了过来,滴着眼泪垂首跪着轻声喊道:“息妾皇甫天心拜见大人公。”

    王念先虚托着扶起皇甫天心,抚着白须,点头赞道:“果然是个俊俏的小姑娘,我儿有福啊。”

    “公舅!”皇甫天心差红着脸,站到王越旁边,娇怯羞恼。

    王越哭笑不得的嚷道:“父亲!大家都看着呢!”

    王念先一愣,见众人都在瞧着这边,老脸有些发热,打着哈哈说道:“我儿累了吧,快快进内休息。”说着,拉着王越径直走向厅堂,留下何氏牵着皇甫天心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王家大宅。

    是夜,整个天目城在王家大宅的带动下,欢歌乐舞,宅前大广场上请来了很多杂耍艺人,吟唱诗人,说书妄人,还有很多武者耍着刀枪剑戟、斧钺钩叉,各显本领,以博观者喝彩。

    王越拉着皇甫天心从这窜到那,这里看一看,那里玩一玩,两人耍得不亦乐呼!

    两人玩累了,坐在一处院墙上,望着广场上亮如白昼的灯火,皇甫天心欣喜的说道:“王大哥,想不到这天目城居然如此繁华,我看那雒阳估计也比这繁华不了多少!”

    王越笑了笑,望着遥远的西方,说道:“雒阳?你去过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皇甫天心沮丧的说道:“我只是听人说雒阳夜夜灯火阑珊,日日丝竹鼓乐,不正是跟这眼前一样么?那又能有多大分别?最多大一点而已。”

    王越摇摇头说道:“谁知道呢,也许吧。以后有机会倒是要去见识一番,也不枉此生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,好啊,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雒阳看一看!最好看一看那晕庸无道的小皇帝长得什么模样!”皇甫天心拍手叫喊着,开始憧憬与王越同去雒阳时的情形。

    过了几日,王家的各类庆祝活动也相继结束,天目城又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宁静生活。在这天灾连连,胡患不断的年月,能有一方净土让百姓们过着宁静的生活,却是万分的不容易!

    辽东,在天目城王家的影响下,已慢慢习惯了这种安宁。行商的行商,采参的采参,狩猎的狩猎,种地的种地,即便时有胡人扰边,也被辽东儿郎们拼死的抵抗吓退了!

    三十年来,整个辽东也只发生过两次胡人大规模侵犯,但都没讨到多大的便宜!

    就如三年前檀石槐的来犯,三万胡人骑兵,生还者不足两万!失去了近半的兵力,收获却是甚微!反倒是到辽西、玄菟、右北平等穷苦之地,掠夺收获反而更大!

    于是这辽东倒是成了一方乐土,人们安居乐业,人口越聚越多,城镇日渐繁华,倒还真不比中原的城池差多少!

    每隔三月,王家便有一趟商队,带着皮货,老参,前去翼州交易。那里自有人接手货物,然后再带回丝锦、溪荼,一来一回约两月时间,走一趟商,却是足有上千吊的利润!

    这一日,离王越回来已有七天,王家商队再一次安全归来,带回了几十车的中原货物,丝绵锦袍,瓷茶磬竹……

    全府上下兴高采烈,各级货商都云集到王家宅外,轰抢着王家的货物。不消十日,所有货物已被货商们抢购一空!

    皇甫天心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壮观的采买场面,新奇的上窜下跳,问东问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