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胥他忠吗?孝吗?

    我看,引人发笑才是真。

    卿云面上笑意讽刺,很是刺目:“兄长真乃是宽以待己,严以律人啊。”

    王胥被她怼得面色铁青,怒道:“纲常伦理不可废,我定将你忤逆不孝之罪上书官府,看你还如何狡辩!”

    “兄长可别这样说,我如今是丞相府的义女,这不忠不孝的罪名若是传扬出去,那丢的可是丞相府的颜面。”

    卿云的口才也不遑多让,她气定神闲地在花厅中踱步。

    “何况,我昨日还是救驾有功的烈女子,今日一入丞相府就成了不忠不孝之辈,岂不叫人疑心——”

    “丞相府是什么腌臜之地,人一进去便满身脏污了?或是被外人言道,丞相府构陷我这小女子的清誉?”

    花厅内,气氛紧绷至极,卿云却从容不迫地踱步。

    她环视四周,语气平和却字字铿锵:“我虽非丞相府血脉,但既蒙丞相大人不弃,收为义女,自当以丞相府之荣辱为己任。”

    场面话谁不会说,她也会啊。

    卿云抬眼,与王胥四目相对,笑道:“今日之事,兄长若真闹到官府,只怕世人看到的,可不是我不忠不孝,而是丞相府教女无方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琅琊王氏,荣辱与共。”

    他王胥不是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吗?那她就多说几遍。

    卿云字字珠玑,直击人心:“再者,我救陛下,送血诏,以身护驾,血染衣襟,陛下看重于我,琅琊王氏又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,冤枉了我,陛下会怎么想?”

    “若让我蒙受不白之冤,岂非让天下人耻笑丞相府是非不分,寒了忠臣义士之心?”

    她踱步到王胥身侧,王胥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,但却只能强忍住怒意,因为卿云的话全都在理。

    沈菁轻叹一声,打圆场道:“今日本是家宴欢聚之时,何须为些许误会伤了和气,时辰差不多了,该开席了,一切以丞相府的颜面为重,速去赴宴吧。”

    话落,她略有些复杂地望着卿云。

    她本是厌恶此女,但不知为何,每当对上卿云淡漠疏离的眼神时,沈菁心头总是感到沉闷。

    “穗儿,你身子不好,今日又几番受伤,便先回阁中休息吧,我再差医官为你细细诊治。”

    沈穗装出虚弱至极的模样,就是为了惹得王胥与沈菁对她怜爱,让他们更为厌恶卿云的强势霸道。

    却不曾想,沈菁认为她身体虚弱,要让她回去,这下沈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。

    她当然不愿回到阁中,一旦如此,那岂不会白白要让卿云在宴席上出尽风头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