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梦鹤摇头说道:“不好吧,还没有定罪,士林尊严要紧,先除去他的刑具,再给个座位。对了,唐神童也一样的待遇。”

    胡彬还想争,却发现孙雅芳微不可查地摇头,他索性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差役遵照大人吩咐,给唐毅和老爹去了手铐,又拿来了条凳,让两个人坐下,至于吴天成,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,只能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陈梦鹤示意胡彬,让他发问,胡彬迈步站出来,盯着唐毅父子,仿佛像猎人看到了猎物。

    “启禀堂尊,卑职奉命调查雷七杀妻一案,昨日在雷七的城南别院发现一处地窖,其中藏匿刀剑武器三百余件,另有书信十余封,根据下官查证,都是雷七和倭寇之间的通信,证据确凿,无可辩驳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唐毅吗……”胡彬冷笑道:“他曾经帮着雷七做事,还拿过银子,卑职怀疑他和倭寇同样有联系。尤其是此人又混迹士林,居心叵测,一旦给倭寇通风报信,太仓必定危险,到时候大人的安危也怕不保啊!”

    什么叫阴险,这就是阴险!

    近几年来,倭寇在东南沿海越闹越大,烧杀抢掠,无所不作,罪行累累。上至官吏,下至百姓,对倭寇都是又恨又怕。只要和倭寇扯上了关系,不说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,也差不了许多。

    胡彬这么说,就是想把唐毅至于死地!

    “真够狠的,想要小爷的命,就看咱们谁能斗得过谁?”此时的唐毅浑身上下燃起来熊熊斗志,他不等陈梦鹤说话,直接开口道:“老父母在上,小子认为胡大人不愧姓,胡说八道的胡!”

    “小子,你敢辱骂本官!来人,掌嘴!”胡彬怒吼道,两旁的衙役就要动手,陈梦鹤急忙摆手,拦住了他们。

    陈梦鹤语带着犹豫,问道:“唐毅,你和雷七之间,可有关系?”

    “小子不敢欺骗老父母,雷七曾经让我帮他算过账目,不过五天时间而已。”唐毅知道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少,瞒着也没用。

    “只有五天时间,雷七岂会把要命的事情告诉他?胡判官,你可有别的佐证?”陈梦鹤也不傻,疑惑问道。

    胡彬急忙拱手,说道:“启禀堂尊,卑职有两个证人。”

    “把他们带上来。”

    不多一时,衙役押着两个人走上来,前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,体格雄健,只是眼眶发青,眼圈泛红,纵情酒色的样子。身后跟着的是方账房,两个人上来之后,就跪在了堂上。

    “说吧,你们都知道什么?”胡彬问道。

    “启禀大人,小的张环,曾在雷七手下做事,听他提起过,曾经给一个叫唐毅的年轻人二百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二百两啊!

    一听这话,在场都吸了口冷气,知州陈梦鹤一年的俸禄不过五十两,二百两可相当于四年啊,唐毅这小子何德何能,能值二百两银子!

    看着大家疑窦丛生,胡彬得意地笑道:“方账房,你也说说吧。”

    方账房上了堂两腿发软,颤抖着说道:“启禀大人,小的见过唐毅在码头和雷七见面,往来频繁。”

    陈梦鹤眉头紧皱,问道:“唐毅,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