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地之中,杀穿一层层防御的骑兵怒潮一般的涌过来,两片巨浪一般带着满身凶戾之气冲向帅旗下组建的防御阵线。

    “耶律余睹!将头留下!”

    “顶住!”

    两道咆哮同时响起,怒潮轰然撞上礁石,先锋处的两部骑兵带着决然之势撞入枪林,惨叫的声音带着战马撞碎盾牌的噼里啪啦声瞬间炸响在耳旁,酆泰红着眼,紧咬着牙关,一锏将刺向自己的数杆长枪打偏,另一手不停,横着一扫,顿时有人头破血流的栽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辽将是老子的!”

    嘴中喊着,手中黄金双锏映照着天上的日光,反射出金芒,冲向那边最后的亲卫,有笑容浮现。

    踏——

    马蹄在他侧旁落下,陡然一个用力,泥土被蹬出蹄印,酆泰刚刚上扬的嘴角不由硬生生止住,挡住前方数名亲卫死命攻来的刀枪,急忙拿眼去看,那边滕戡一鞭将挡路的人砸下马,声音在嘈杂之中传来。

    “多谢酆泰兄吸引敌人,辽将是老子的了!”

    “滕戡!你个亡八!”

    焦急的大叫着,酆泰恨不得变身蜈蚣手持刀兵将面前几个亲卫立毙当场,一时分心之下,差点儿被人一枪在脸上开个窟窿,连忙收敛心神,两条胳膊快速的格挡,随后狠狠一击将人打杀下马,抽空偷眼看着滕戡就要跑去中军旗下。

    帅旗下,顶盔掼甲的身影没有一丝动摇,微微低垂着头的脸看不见表情,百花战袍呼啦响动,戟锋削过人的脑袋,冲天的血光中,吕布余光一瞥,微微勒住赤兔,战马减速的同时,反手一戟将从后杀来的亲卫戳下马,有人从旁跑过。

    另一面,提着虎眼竹节钢鞭的滕戡脸上露出兴奋之色,距离那耶律余睹只有三丈左右,轻轻屏住呼吸,缓缓吐出、吸气,精神集中在对方双臂之上,只要挡下对方一击,生擒辽军主帅的功劳这不就到手?

    “给洒家过来!”

    带有口音的大喝声响起,一道黑影从对面视线死角处闪出,探出的胳膊一把将骑在马上的辽军主帅提起,横在马背泼刺刺的跑去后方竖着的帅旗处,手中大刀刀光只一闪——

    随即这人一拽缰绳向着这边跑来,丝毫未看后方朝下栽倒的辽军帅旗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——”

    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的滕戡双眼发直,一时间不知怎地岔了气,顿时一阵猛咳。

    “滕二郎,你这身子骨怎地还上阵?你家大郎没拦着你?”

    带有西北口音的话从对面骑士嘴里说出,丑脸上一片诚挚关怀,看的滕戡甚想举起钢鞭给他一下,一拽缰绳停住坐骑,看看横在对面马上的辽军主帅,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:“多谢王德兄弟关心,俺好的很!”

    又打量对方一眼,冷哼一声勒转马头朝另一侧杀去,空中留下一句:“果然老子比你好看!”

    “这厮……发甚癔症……”

    王德被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摸了摸自己脸颊,刚要开口。

    斜刺里,酆泰带着一身血腥气杀了过来,一张丑恶的面孔斑斑点点溅满鲜血,看眼被横放在马上的人,又看看王德那张脸,一拽缰绳“入娘的,被你个丑鬼占了先手,晦气——”,战马喷出一口气,四蹄扬起,返身又杀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