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家母子两个去闹了几回,每次都是被打了回来。

    这嫁妆一拉走,杜家也没个营生,自是吃饭都发愁,已从一日三餐改成了两餐,杜秀才这会子已是到街上摆摊儿给人写信挣钱去了。

    张着嘴要吃饭的人多,进项却少,乐氏便打起了阿洛的主意,要把她卖了,换些银钱来。

    阿洛舍不得女儿,自是不应,却也无法,便闹着绝了食,言说死也要死在杜家,乐氏自是不怕她这般威胁的,还乐得少个人吃饭。

    到现在,已是饿了许多天了。

    杜文婵倒是偷偷藏下几口菜,无奈阿洛心存死志,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流眼泪,却一口也不肯吃。

    听她这般哭诉,杜文秀也是恨得牙痒痒,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。

    便将食盒往杜文婵怀里一堆,低声道:“你且先让阿洛吃些东西,我去想办法,怎么也不能叫她被卖了去。”

    杜文婵含泪点头,满怀希冀地看着杜文秀转身而去的背影渐渐不见,这才关了门。

    待遮掩着回了西厢房,如此这般对阿洛一说,虽不知她能想出什么主意,但是多个人出力,总要多几分希望。

    阿洛心绪松动,便觉得饿得不行,打开食盒狼吞虎咽。

    只是她饿了许多天,杜文婵也不敢给她多吃,差不多了便收起来。

    却说那杜文秀大踏步卷起一路风尘回到了酱菜铺子,却见铺子里没人。

    疑惑间进了内院,也是一片静悄悄,没个声响。

    杜文秀喊着丁香,正房那边儿帘子一掀,却是秦丁香头发凌乱,急急系着衣服带子出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这会子就回来了......我马上去前头守着......”

    颤抖着声音说罢,微红着脸,低着头便从她身边跑过去了。

    杜文秀心下更是犹疑,进屋一看,面红耳赤醉熏熏的陆方海正躺在床上,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。

    如此景象,还有什么不知。

    杜文秀登时心头火起,气得手脚直抖,不及细想,转身拿了笤帚便向陆方海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你现如今是涨本事了,还敢在家偷人,明日里怕不是要把我这正房老婆给打死了事,免得误了你和小老婆快活......”

    醉酒的陆方海被她一路打一路骂,竟愣在当场,只顾护住头脸,却不知她为何这般发狂。

    一会儿还不见她停手,反而哭得越发凶。

    陆方海此时酒也醒了,一边躲着打来的笤帚,一把抱住她,直问是发生了什么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