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厉的主卧就跟所有里霸道总裁应该有的主卧一样,以黑色为基调,陈设简洁,除去床、书桌、衣柜,没有多余的物件。里头看着其实挺正常的,我一眼扫过去没发现哪有杂乱的地方,我只好以眼神请示袁厉。

    “把床单换一下,至于床垫,再说吧。”袁厉靠在门框上,昂起下巴。

    就换个床单有什么需要收拾干净的。

    我假装撸袖子,准备给袁厉展示一下独居人士十项全能的家务能力,结果到了床边,我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——深蓝色的床单上,有一滩显眼的、不规则地图般的污渍水痕。

    这咋了,我昨天喝水漏了?

    我把脸贴过去,鼻尖萦绕起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。

    草。

    我的脸“噌”一下,从面颊一直烫到了耳后,连带着耳廓都红彤彤的。

    靠着门框的袁厉点了根烟,正叨着烟嘴吞云吐雾,他带着促狭笑意的话语传来,“你昨晚尿床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意外,我都睡过去了。”我顶着大红脸给袁厉拆床单。床单摘下来,我把它卷成一团,不让尿渍漏出来,“洗衣机在哪。”

    “阳台。酒量不行就别喝了,没什么必要。”袁厉给我让了路,他揉了一把我刚吹干的头发。

    很奇怪,我明知道他说的是表达关心的话语,但没明白为什么,我心里有一股火猛然烧了起来,让我根本没有过脑子就冲着他嚷嚷出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一句我嚷嚷完恨不得立刻跳楼的话。

    “公司防火墙不行就别在办公室看片。”

    我这说的是什么狗话!

    我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!

    果不其然袁厉的脸色一秒内阴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我缩成了受到惊吓的鹌鹑,抱着被自己尿过的床单瑟瑟发抖,

    袁厉狠狠抽了一口烟,他冷笑看着我,“苏鸣尊,挺能耐啊。”

    我鸡鸡上17.99厘米的反骨这个时候长进了我的脑子里,我外强中干,梗着脖子接话,“你知道我尿床,我知道你在公司看毛片,扯平了还不行吗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想明白,下属知道上级的秘密,远比上级知道下属的秘密可怕的多么?”袁厉掐掉了烟头,他随手一丢,烟屁股在空中画出抛物线落进书桌上的烟灰缸里。

    他带着满身烟草的味道迫近我,我在狭窄的廊间毫无反抗能力,只能破罐子破摔抖开尿脏的床单往袁厉脑袋上兜。但袁厉真的太高了,我跳了起来,这破床单不仅没有兜到他的脑袋,我甚至还以一种投怀送抱的姿势飞扑向他。

    落地的脏床单被袁厉一脚踢开,他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着我,把我拽回了昨晚我们同床共枕过的次卧大床。

    我脸着地,以很不雅观的姿势摔进枕头里。袁厉给我翻了个身,他手撑床面压在我上方,透亮的镜片上倒映出我慌乱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