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那个替擦拭她衣摆丫头,心下了然。

    她大意了,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醉仙楼,也会有贼。

    看起来正正经经的主仆俩,竟是小偷,骗子。

    来骗,来偷,偷她这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,不讲道德,京都盛世,理应以和为贵才是。

    温北茉拿出红珊瑚镶嵌金簪,搁置在柜台,虽是前值不菲,但眼底没有一丝不舍。

    “这应该够付一千两银了吧?”反正留着也没什么了。

    掌柜盯着柜台前红珊瑚金簪,脸上有些为难:“这,够是够了,可多出来的部分,我也没法补给您,您这也不合算呀。看您要不还是付银钱吧?”

    来醉仙楼的客人非富即贵,客人身上佩戴的物件无一不是上好的,贵重的首饰珠宝他见过不少,遂看着这支红珊瑚金簪倒也没显的吃惊。

    只是单纯的觉得,用这支红珊瑚金簪来换这顿饭钱,实在有些不合算。

    温北茉看了柜台上的簪子,认真地说:“不用找了,就这个。”她倒是想付银钱,可也得有银钱付啊。

    掌柜见她坚持,也没再推辞,毕竟人自己都没觉得亏,他也没道理再替人拿主意。

    收下红珊瑚金簪,说了句:“行,那我给小姐记上,多余的部分下次您再来时直接给您从酒钱里扣除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温北茉淡淡一笑,心想着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。

    京都长安街最好的酒楼,她来过,可却没有心情去品味其中的别致之处。

    温北茉出了醉仙阁,外面夜色正浓,街道上出了巡逻的禁卫,不见几个行人。

    昏暗灯火映衬下,将她的身影拉得斜长,拖着长长的影子漫无目的行走着。

    光影遮掩下,看不清面上神情,她猛地回过头,对着长长的空荡街头倏然一笑。

    回首间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。

    她搞不清娄绪恒想做什么,明明周保已经发现她了,为什么还不让人押她回去?

    如今她身无分文,似乎也没有别处可去了。

    与其被娄绪恒的人捉回去,还不如自己回去,反正也是逃不掉的。

    空寂月色下,温北茉晃晃悠悠地一连走了好几条街,也不觉疲惫。

    终于在一处高墙下停了脚步,墙外由一条河道隔开对岸,遂没有居住的百姓,显得格外荒凉,墙角下更是延生满无人清理的杂草。

    温北茉头微低,月光正好打在她精致的侧颜上,那张洁白无瑕脸颊正好是与月光同一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