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爷他们上来的也快,没有外人,也就没分屋,炕稍是她爹和大爷几个,炕头是她娘她们,加上他们几个孩子,两个桌子拼一块,也能坐的开。

    亲戚之间的亲近都是这种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中产生的,大人们说笑,小孩子们玩闹,喝着酒,任由外头的黑夜蔓延,北风呼呼的刮,屋里还是昏黄的暖暖灯光,哈哈大笑的大人和孩子。

    最是难得。

    蒸完豆包、撒完年糕,虽说家里的豆腐一直没断过,但是她娘还是又专门的又做了两锅豆腐,知道他们爱吃冻豆腐,她娘就专门切好一锅的,拿到外头给冻上,然后收起来,想吃就放上一些。

    本想着马勇表哥的亲事之前也杀头猪呢,但是小叔一家回来了,下院忙活了两天,杀猪的事情就要往后拖了。

    小叔一家回来也是赶着去马家屯参加马勇的亲事,辰哥也大了,县里也念了学堂,小小孩子人也机灵,只从小都是县里长大姥家跟前,一年到头也家来不几次,所以和他们不甚亲近,话不多。但毕竟是小孩子,来了三五天之后,有宝哥和小小他们,一来二去也就跟着乱哄哄房前屋后的跑个不停,大冬天的也不着屋了。

    小老婶胖了不少,月子之后就一直幸福肥,几年下来,也就瘦不回去了。但是小老婶一直县里待着,不和家里成日的风水日晒,倒是看着越发有福气的样子。

    小叔也胖了不少,听说升了掌柜,日子也越发过的好了,心闲下来,就胖了不少。

    这几年小叔回来的算是勤的,每个节都不落下,隔三差五还写信给老太太,但是每次来又回县里,老太太都会大包小包的张罗不少东西给带回去。老太太现在私房钱多,算下来比小叔这个掌柜的月钱还要多上一些,所以平日里的东西或者钱财,老太太也会给小叔一家填补一些。

    小叔一回来,二姑他们就住老太太的屋子,加上最近小叔家来的勤,来回折腾的也有些过意不去,二姑就想着买块地,来年开春盖处房子,从老太太院子搬出来。

    这事也是小叔一家这次家来,实在是不方便,二姑才寻思出来的。还没拿主意,只刚有了这个想法,就上来和她娘念叨了。

    “二姐,我看成,”她娘是赞成的,“祥瑞也大了,一两年也该成家,有了自己的院子,说了媳妇也好听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,我也寻思了,一直和咱娘一处住也不是法子,虽说给老太太做个伴,帮着烧火做饭收拾收拾,但这屋子终究是来文的。”二姑想了想,继续说,“自家兄弟怎么说都行,但不是还有兄弟媳妇吗?每次家来都不方遍,我这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
    她娘知道二姑是个心思多的,就是没这茬,她也会往这边想,索性就换个话头,“这事得和咱娘好好说说,咱娘说成了,才能张罗。”

    二姑点头,“这个肯定,咱娘在大姐那,我就想着等勇哥的事办完了,家来就和咱娘念叨念叨。”

    她娘和二姑一边后厨做活计,一边说着这些细碎的琐事,今晚上要她家来吃,二姑把集市的铺子一关门,就上来帮她娘忙活了,这会大娘和小姑她们还在下院和小老婶说话没上来,所以上院只她娘和二姑两个,正好说些悄悄话。

    二姑买地盖房,她是觉得成的,这样一来,也就安定了,只几年虽说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,但终究还是在老太太院子,终究是不一样。

    本想着要是有合适的,让二姑也找个人一起过日子,但是这么几年过来,二姑自己把日子也过起来了,几个孩子教养的也都得体,就是再苦再累,心还是自由的,那就宽松的多了。

    既然没合适的人家,二姑也不想着再改嫁,那自己置办个院子就是再好不过的了。

    去大姑家一共套了两辆车,她家的马本来是要拉车的,只小小和二小两个生生的不乐意,最后也就还是用了家里的毛驴,又用了小姑家的和二奶奶家的,凑够了数。

    她和小小没去,她娘抱着二小去的。

    家里又剩下她们几个,家里的事情她娘都嘱咐的差不多,下院没人给娃子们做饭,还没等她娘想法子,村子里几个媳妇婆子就过来和她娘说了,知道她们都要出门,他们几家都说好了,一家张罗饭,三家每天换着样的做上几个菜,时辰到了,就都端到下院去,抱住让娃子们都吃好。

    娟姐留家里,宝哥和青姐严哥他们都跟车去。晚上娟姐和她作伴,白日里一起做做针线,看看书,写写字什么的,还有件事,就是家家她们得给烧炕。

    下院虽说不住人,但是炕还是要烧的,要不然东西都会给冻上,老太太不喜欢。下院学生们住的屋子,倒是不用她们,娃子们每天都是自己烧炕,天天如此。